两百年前的英国,正处于一个历史上最强盛的时代——“维多利亚时代”。
然而,在维多利亚女王执政初期,英国人民,尤其是英国底层的劳苦大众们,吃下的食物,其质量之低、毒性之大,也是达到了一个“巅峰”——蔬菜和铜放在一起煮,使其变得更加碧绿;茶叶用黑刺李的叶子冒充,胡椒粉里掺了一半的土……
在大洋彼岸的美国,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奶农的牛棚多半都开在酿酒厂旁边,奶牛们每天吃的都是蒸馏过后剩下的酒糟,这样产出的奶被称为“泔水奶”。据大致统计,从1870年到1900年,美国五岁以下的幼童中,每三人就有一人死亡……
所以,当我们今天在谈论着欧美国家令人放心的食品时,也不要忘记了因为人性本身的贪欲,即使是最发达的国家也曾走过黑暗的路。
184×年,英国伪造茶叶和咖啡;186×年,美国疯狂使用食品添加剂,同时爆出“泔水奶”;191×年,德国就开始人造鸡蛋了……今年“3·15”,食品安全问题又被全国人民唠叨了!其实,食品造假并不只发生在我们这个国家。
在《美味欺诈:食品造假与打假的历史》这本书里,研究食品历史的英国历史学家比·威尔逊,专门自揭家丑,曝光了曾在欧美各国流行过的食品造假丑闻。至于欧美各国如何应对食品造假,情况又是如何好转的,也可以在书中找到值得借鉴的案例。
葡萄酒
加树脂加石膏加海水加铅
葡萄酒最大的问题就是很容易变质。古希腊古罗马人所用的双耳陶瓶,透气性很好,用它来盛酒,可以让氧气与葡萄酒发生氧化。酿造葡萄酒的人发现,如果在陶器内部涂上一层树脂,可以更好地保存酒;如果在葡萄酒中加入一点树脂,不管是粉末状的还是浓稠的液态树脂,都能延长果汁的储存时间。最后,希腊酒徒们都成了鉴定树脂种类的专家,据说叙利亚树脂的味道很像阿提卡蜂蜜,但树脂的主要用途还是防腐,喝下一杯劣质松香味希腊葡萄酒的感觉就像整个人都泡在卡普林诺油漆(多乐士木器漆的一种)里。
古罗马历史学家老普林尼曾说,在非洲为了让粗糙的葡萄酒口味更加柔和,人们会在酒中掺入石膏,而“这个国家的某些地区则掺入石灰”。他还提到许多奇怪的添加剂,比如芦笋、芸香、花楸果、桑葚、叙利亚角豆(味道有点像巧克力)、杜松子、芜菁、海葱的鳞茎、桂皮、肉桂、藏红花等等。
海盐也是一种防腐剂,不难想象,掺了海水的葡萄酒一定超级难喝。老普林尼抱怨说那些掺了海水的葡萄酒会“伤害人体器官,特别是胃、神经与膀胱”。
除了海水以外,还有一种更受欢迎的防腐剂——铅。恐怕任何防腐剂都没有铅的伤害大,但老普林尼却认为铅是无害的,当时有这种想法的不只他一个人。古罗马人认为,铅可以让葡萄酒更美妙。铅离子可以抑制生物活体的生长,从而延长葡萄酒变酸的时间,使其不容易腐坏。
面包
不加明矾都显得不够高级
自文艺复兴起,英国面包师就已经开始使用明矾了,加入的唯一目的就是增白。穷人一直渴望能吃上精细的白面包,这是上等人的面包,更有绅士派头;反之,黑面包则是社会最底层的代表。
一些观察家曾描述说,17世纪时一些穷得叮当响的英国人,却在市场上四处游荡,一心只想得到用最上等的白面粉制作的面包,他们认为黑麦面包根本不值得吃。1683年终于有一个名叫特伦的人站出来呼吁说全麦面包是一种纯天然、易消化的食品,吃白面包“不利于健康,可惜没人听得进去。
要想做出便宜的白面包,唯一的办法就是使用劣质面粉,但这样不仅颜色发灰,还没有蓬松感,完全破坏了白面包潜藏的地位含义。明矾可以将二级面粉变得更轻、更白、渗透性更强,价格也更便宜。18世纪时,这种做法在英国更加普遍,于1756年和1757年达到顶峰。这两年粮食减产,质量也下降,面包师不得不加入更多的明矾,导致面包很扎嘴,吃起来还有苦味。一位客户不高兴地说:“这种面包很难闻,好像没烤熟,吃起来一点甜味都没有。”
当时到处都有非常糟糕的面包,在一些心怀不满的消费者眼里,伦敦的面包全是假货。《毒物检测与可怕的真相》是第一本抨击面包师的匿名小册子,出版于1757年,有可能是彼得·马克姆博士撰写的。他甚至谏言当时的英国首相要防止“那些在英国备受尊敬的人”被伪劣面包毒死,并认为,明矾是一种危险物质,事实上是“一种人类粪便的提取物”,会导致胃灼热。
面包里掺了死人骨灰,这则流言总算让英国人行动起来抵制掺假面包了。但面包师的辩护者们只承认有些的确使用了明矾,也指出明矾里根本不含人类的排泄物。出现这种误解,一定是因为制作商在提取明矾时常会用到人的尿液。明矾是从一种名叫页岩的岩层中提取出来的,提取时必须用到碱。而陈腐的尿液含有硫酸铵,是一种碱性溶液,而且方便易得。
1758年,英王下令禁止在面包中掺入明矾,但禁令颁布后面包师对明矾的依赖却变本加厉了。1851年,有人对伦敦部分地区出售的各种面包进行了抽样调查,几乎所有采样面包都掺有明矾,其中一种还打着“绝对纯正,不含明矾”的广告。
在掺明矾的问题上,买家也“同样有罪”。如果不能满足客户吃白面包的需求,